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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童年

2019年02月25日 09:30:09 来源:黄山日报 作者:程桂先

  我的童年生活,有欢乐、有苦痛。

  我三岁那年,弟弟出生了,母亲便顾不上照顾我了。大概人都有求生的本能,我自觉变得乖巧了。每当有大人站在我身边,我会满面笑容地亲切地叫着舅妈好、嫂嫂好,他们看我那惹人喜欢的模样,都会很高兴地把我牵到他们家,和大姐姐、大哥哥们一块玩耍,还和他们一起吃饭。这是当时白天的生活,到了夜晚,就要遭罪了。那些嫂嫂们带我睡觉,她们睡的是高高的架子床,我夜里要小便的话,自己无法爬下去,大声喊叫也无法叫醒她们,只能拼命忍、使劲憋。结果引起了尿路疾病,小便解不出来,疼痛难忍。母亲采来马齿菜,煮水给我吃,才有所缓解。一个三四岁的小孩,深知千万不能尿在别人家床上,否则人家是不愿带我睡的。这要多大的毅力啊!而留下的后遗症也是深远的。

  六七岁以后,阿婆和舅妈们要走亲访友,要去看庙会、看大戏,都争着要把我一起带去。住在她们家,那里的女主人也都喜欢我。我几乎是吃百家饭长大的,相比之下,姐姐只能在家带弟弟,我还算是比较幸运的。

  平时,我喜欢跟在比我大的姐姐们后面玩耍,所以我早早学会了山里小姑娘们都要做的很多活。比如打猪草,拾柴火,挑野菜,春天拔野竹笋、采蕨子,夏天采蘑菇,秋天上山打小板栗,还有捞虾子,拾田螺,摸泥鳅。我在做这些事时,发现了很多小诀窍。比如采蕨子,凡是头个冬天,山上的小柴火被砍光的地方,来年长出来的蕨子都是粗又壮的。捞虾子我也发现了虾子的活动规律,要按时间段去捞,不费力就能捞上来很多。有一次傍晚,我和小伙伴们玩捉迷藏,发现那里散养的香椿已经长了有一寸多长,我估计经过一夜露水滋养,第二天肯定会长得更长一些,于是我没等天大亮,趁着蒙蒙一点亮时就赶去,果然香椿已长有三寸多长了。后来每隔几天,我都会提前观察,及时采摘,这也是我的秘密。不多久,我每次收获的成果就远远超过了她们,成为了干活能手了,普遍地受到村里大人们的赞扬。那种收获的喜悦之情,让我切身感受到劳动是很美好的事。

  到了上学的年龄,村子里没有学校,要读书就要步行三四里山路赶到麦歧村去。所以我和同村两个同龄的男孩阿安阿沅到了八岁才去麦歧村上学。上学了。走在前面的阿安要遭到路两旁小草上的露水浸湿,鞋子、裤子全都潮了;走在中间的阿沅,受潮程度就轻一点;有一次,在放学回家路上,有几个放牛娃把牛赶到路上,当那黄牛面对面向我们冲来,阿安防备不及,被牛狠狠撞上,受了伤;阿沅算是躲开了,没被撞上;而我早早抓住一棵小树爬到山坡上去了。

  我们那学校,只有一位方老师。每天,我们都要从家里带上午饭,送到方师母家,托她代为蒸热,一年每家都要给方师母一百斤木炭。学校教室设在金家祠堂里。大厅里摆放四排课桌,一年级排在第一排,四年级排在第四排。上午教语文课,方老师从第一排教一年级的课,依次往后。下午教数学课。每次上完课,可以休息十五分钟,同学们可以在祠堂外面活动,玩游戏。时间到了,老师会吹口哨。每星期一早上,同学们都要站整齐,向孙中山先生肖像敬礼,朗读“革命尚未成功,同志仍需努力”。

  童年时光很是有趣。到了傍晚,村里的孩子们都会在一起玩耍。我们玩得最多的是捉迷藏,有时还玩爬竹子比赛。其他女孩都不敢爬,而我不怕。我爬竹子动作特别快,大家都说我像小猴子。我爬到竹子顶端,只要摇晃一下,很快就抓住另一棵竹子,就这样摇晃来抓竹子,比谁抓住的竹子多就胜利。每次比赛我都能取胜,看热闹的说,我疯起来比男孩子都野,一点不像女孩。

  下雨天,不能出去玩了,我和姐姐、弟弟就在家里玩。有一次我们玩翻杆,姐姐撑住杆子,我翻了过去,结果头撞到了石板地上,左额头撞了深深的一个口,鲜血直流,但我没有哭。母亲也没有发火,她用盐水把伤口洗了一下,用布条给我包了一圈。至今那伤疤摸到还有凹下的感觉。

  就在那年冬天,上海姨妈的大女儿阿仙姐病故了,姨夫陪姨妈回老家散散心。当他们见到我那机灵模样,非常喜欢,当即要带我去上海。母亲以我正在上学为借口,婉言谢绝了。他们回到上海,姨夫多次来信,劝我母亲,最后母亲终于同意我到上海读书。


编辑:文潮